多方合作促行業發展——從臺灣直銷經驗說開來

中央政府為了穩定直銷市場的正常運作，減少執法的困難，公布《直銷管理條例》和《禁止傳銷條例》。禁止有“團隊計酬”的多層次直銷，只允許單層次直銷，同時將直銷員的獎金上限訂為直接銷售給消費者產品售價的30%，可說將直銷的運作界定在非常單純的范圍：直銷公司和直銷員之間只有代理零售產品的關系，沒有介紹費用也沒有推薦獎金，在經營上沒有太多灰色地帶，管理起來比較容易。但是非法傳銷不可能因此絕跡，因為非法傳銷公司仍會瞄準人們急于改善經濟環境的心態，展開地下活動，以短期致富為號召，到處鼓吹吸引消費者加入，以獵人頭的手法，到處騙錢斂財。

政府明文禁止多層次直銷，理論上合法的直銷和非法的多層次直銷應該很容易分辨。但是“利之所趨”，況且又不是殺人取財十惡不赦的罪行，只是介紹人來加入，就可以領取獎金，雖然政府禁止，很多人卻仍會以“惡小而為之，不會有太大影響”的心態原諒自己，所以非法傳銷不會一下子就完全消失。在這種相對單純的環境下，政府執法單位正好可以學習取締非法傳銷的方法，維持直銷市場秩序。

臺灣地區自1992年將多層次直銷列入法規規范以來，13年間對多層次直銷市場秩序的維護，有很多可供內地參考的地方，特分析討論如下。

■主管機關的作為

臺灣地區在1992年公布“公平交易法（規）”的時候，同時對多層次直銷制定管理辦法，等于允許多層次直銷可以合法經營。那時候非法多層次直銷在市面上仍十分猖獗，由于合法直銷與非法傳銷并存，兩者如何分辨并不容易，更增加取締的困難。那時候第一個直銷的學術團體“直銷市場發展學會”也在1992年底籌備，1993年正式成立，馬上承接“公平交易委員會”（以下簡稱“公平會”）的委托計劃，尋找適當的播音員和編劇，以廣播劇的方式，制作“如何分辨合法與非法多層次直銷”的錄音帶，供各廣播電臺播放，進行社會教育的工作。

“公平會”為了宣導“公平交易法規”和“多層次直銷管理辦法”，自1998年起每年舉辦六期“公平交易法規研習班”，每期60個人，上課六周，每周上課2次，每次3小時，由“公平會”的委員或主管人員授課。為了了解地區政府的政策與執法態度，直銷業的高階主管很多都報名參加。“公平會”借此機會和業者、學員交流，一方面講解地方法規，另一方面也聽聽業者的看法，達到教學相長的效果，也建立與業者的交情。另外，在取締非法傳銷的時候，執法人員能有更多實務上的了解，也獲得更多合法業者的協助。

除了舉辦“公平交易法規研習班”之外，“公平會”主管多層次直銷的人員每隔幾年就會辦一次政策說明會，邀請直銷公司的高階主管參加，每次上百人，一方面說明執法的尺度和作法，另一方面也鼓勵參加的業者踴躍發言。

在會上，有些業者提出質疑，有些業者提出抱怨，在充分溝通交流的情況下，彼此對對方的立場與做法有更多的理解，在管理市場秩序的時候，減少許多誤解和沖突。

“公平會”同時還兼具調查和“審判”的功能，對于有違法疑慮的業者，其主管人員可以進行調查搜證的工作。不過因為人力有限，通常會請地方警察機關、調查單位協助、支援；對于違法事實搜證齊全者，將案子提到“公平會”，由委員會議審議裁決，視情節輕重處以罰款、解散、停止營業或勒令歇業的處分。

■“直銷協會”扮演的角色

“直銷協會”是合法經營的直銷公司所組成的行業協會，為提升直銷的形象，配合世界直銷聯盟，積極推動《直銷商德約法》。《直銷商德約法》要求直銷公司和直銷員對于消費者要真誠相待，不提供夸大不實的說詞，有關消費者的權益要清楚交代；直銷公司與直銷公司之間不能有惡意詆毀，做不實的比較，或有計劃的去挖對方的直銷員。其目的就是要業者共同維護直銷市場的秩序，建立直銷正派經營的形象，讓非法傳銷沒有立足之地。

“直銷協會”對于會員入會的審核很嚴，導致臺灣地區286家公司向“公平會”報備，在營運的直銷公司當中，只有35家為其會員。不過，最近“公平會”有感于增加會員公司數量可以集合更大的力量來維護直銷市場的秩序，因此積極招收正派經營的公司加入為會員。

“直銷協會”扮演業界代表的角色和“公平會”、臺灣地區“衛生署”、地區“賦稅署”等單位溝通協調直銷業和直銷商的相關事宜，也積極配合宣傳合法直銷與非法傳銷的區別；協會干部曾經配合學校教授，輪流到各大專院校舉辦座談會，與學生討論直銷，也積極贊助學術界進行直銷的學術研究。在1990年初期臺灣地區學術界還沒有人從事直銷學術研究的時候，“直銷協會”每年會委托一位大學教授進行一項直銷學術研究。


■學術界的客觀研究

1998年，中國臺灣中山大學成立“直銷研究中心”，至此，臺灣地區才算有了真正以研究直銷行業為目的的純學術界。

“直銷研究中心”每年都會舉辦一些學術研討，會邀請包括地區政府在內的各界人士，為共同推動直銷行業向良性方向的發展，做著穿針引線和搭橋鋪路的工作。同時，針對直銷行業的各種現象，以“直銷研究中心”為代表的臺灣地區學術界，也正在積極地與內地直銷行業接觸。同時，也會為臺灣地區的直銷行業提供許多寶貴的建議。

通過幾年的發展，我們很高興地看到，除了地區政府的宣傳、行業的自律，在學術界的努力下，臺灣地區的直銷行業已經漸漸步入正軌，非法傳銷公司正在逐步被規范和引導。

內地直銷市場即將進入法治的時代，我們希望臺灣地區過去維護直銷市場秩序的經驗，能夠提供中央政府和人民作為借鑒，政府主管機關、直銷產業和學術界三方面通力合作，教育內地民眾、直銷員，讓內地的直銷市場迅速上軌道，非法傳銷失去立足的空間。

相信，中央政府主管機關很快就能掌握維護與管理直銷市場，取締非法傳銷的訣竅，對于直銷的管理更有信心，這樣，則開放合法的多層次直銷也就指日可待了。